“有刘妈妈在,我就疼也开心,你的拥抱可以减轻我的疼痛”。
作者
刘好
来源
笑看人生百态乐观万里浮云
一
我喜欢医生这份工作
我最喜欢别人称呼我的,第一是我的名字。
第二,是“刘医生”,每当病人喊我“刘医生”时候,心里就会有一种被尊重和被信赖的感觉。
但是,我最得意的还是被别人称为“刘妈妈”。
其实我并没有认为这个职业有多么的伟大,只是,我正好有这个技术去缓解患者的病痛,而医院又能付给我一份报酬供我养家,仅此而已。
因此,虽然工作辛苦,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享受工作、享受生活、享受患者康复的快乐!
只是我所从事的专科,几乎大部分疾病都不能治愈,只能缓解,因此和这些病人打交道是长期的,有时甚至是终身的,如果被患者足够信任,可能几代人都在你手上看病。
二
初见“小糖豆”
我认识“小糖豆”的时候,他才5岁(小糖豆不是他的名字,因为他有糖尿病,并且年龄小,又很可爱,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糖豆)。
那时我也比较年轻,刚结婚,还没有做母亲。我清楚的记得小糖豆第一次在门诊看病的情形,那天我在门诊遇到他,这个漂亮可爱的孩子,身体瘦小,皮肤干燥,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,充满恐惧的看着我,让人心生怜悯。
在门诊给他查尿常规和血糖,一看血糖30mmol/l,尿酮2+,就对他父母说:“住院吧,是1型糖娃,不过这里床位紧张,要加床”。
他早期症状没有被注意,他一直有尿床的习惯,但是从4月前开始,他每晚都要起来排尿3-4次,尿完之后还要喝水。他妈妈说,“他一直说口干,喝再多的水也口干;总跑厕所,尿不完的尿;吃东西怎么吃都吃不饱…….
回想起之前的那段时间,送他上学半路上吃两个包子,走到校门口又说饿;每天放学都说口干,家里煮的白水菜,孩子几下就把汤喝完了;爸爸看他吃饭的胃口不错,还很高兴,甚至鼓励他吃多点…..”。
父母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。因为他父母说,他从出生以来,从没生病过,连感冒药也没吃过,所以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于是收他入院,抢救、抽血化验、输液、心电监护、下病危通知,当小糖豆的妈妈知道他需要终身注射胰岛素以后,在厕所放声大哭。
是的,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,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,而他爸爸承担起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,一直在安慰妈妈,说他生了病,我们应该更爱他,他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,是生活给我们的考验,我们应该更坚强……。所以每次谈话和交代病情都是当他爸爸在场的时候进行。
通过几天的忙碌,他的血糖和酮体才降下来,餐前餐后都查指尖血糖,继续胰岛素泵治疗。他血糖不好控制,高低起伏,漂浮不定,好多时候,是没有规律可以遵循,随着血糖的波动,他的情绪也会受到影响,特别是每天多次的血糖监测,更让他难以接受,每次饭前血糖测完刚大哭结束,又到了测餐后血糖的时候了,这样他一整天都哭啼。
三
你的拥抱可以减轻我的疼痛
刚入院时,他对我还是比较紧张的,他总认为穿白大衣的都是给他带来疼痛的人。
后来越来越熟,每次查房,他都会调皮的展开双臂向让我拥抱,如果他测血糖时碰到我正好在病房,他会要求我先给他一个拥抱,然后再测血糖,看到测血糖的针头刺进他的手指,他一边呲牙咧嘴,一边说,“有刘妈妈在,我就疼也开心,你的拥抱可以减轻我的疼痛”。
那时我还没有孩子,听他叫我妈妈,还真是有点不习惯。上夜班的时候,他会赖在办公室不走,缠着我给他讲故事,好多时候,他会说,他会好好学习,长大后做医生,战胜糖尿病。
后来他慢慢适应这种测血糖和打胰岛素的生活,每次看他乖乖的打针,乖乖的测血糖,很是欣慰,他妈妈说以后出院了孩子怎么办?他还小,这条路还很长,后来她和老公商量,东拼西凑买了一台胰岛素泵,控制血糖就方便些了。
他妈妈说,他回家以后,和往常一样与小朋友玩游戏、跳绳,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。看到孩子这种状态,我释然了很多,他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和乐观!刚开始的一个月,控糖确实艰难,糖尿病就好比认识一个新朋友,慢慢地接触,慢慢了解,才能和他和平共处。
小糖豆曾经发生过几次酮症酸中毒,几次入院抢救,每次都要求住在我负责的床位上,他经常开玩笑的说,“刘妈妈,我想你了,所以我又酮症酸中毒了!”
后来他自己都习惯了,每次觉得恶心、乏力,他都会要求查血糖、查血酮,他自己会检查泵的报警记录,自己会查泵有没有堵管。
我记得有一天,他妈妈打电话来说,他的外婆把本该两单位打成了八个单位,结果,那一个晚上孩子和他妈妈整晚没睡觉了,不停的吃东西,如果没发现,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。
像这样,晚上睡不好觉是他们这种家庭的家常便饭,他父母的手机上都有半夜要起床的闹钟,要测血糖,血糖正常才能安心睡觉。
他每次来看门诊,被同事看到,就会开玩笑,“你的小糖豆来了”!刚开始的时候,萌萌的他习惯性的展开双臂,向我奔来,要求拥抱,然后才开始看病,每次看着那双小手全是针眼,心是那样的痛,但看到他是那样的阳光、快乐,又为他感到欣慰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开始变得腼腆,不再要求拥抱了。
四
“小糖豆”实现了他的梦想
时光如流水,就这样,我和小糖豆一起和病魔作战已经12年了。
在这12年中,他曾多次发生酮症,多次住院治疗,但是他没有缺席一次考试,经常自己来门诊看病,每次都带上他的血糖监测记录,每次的血糖波动,他都会记录原因,他不愧是一个勇敢的战士,一路披荆斩刺。
前天,又来门诊看病,得知他考取了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,真的替他高兴。
我们一起聊了很多,告诉他,无论处于什么目的,选择学医,都要忠于自己的选择,关键要有一颗爱心,一颗对病人负责人的心,病人是痛苦的,我们要理解病人。
五
不忘初心,悬壶济世
自古以来,医者被称为“悬壶济世”之人,但现在不可否认,在利益的驱使下,有个别医生已经忘记了这个准则,把病人的利益抛在脑后,这些丑恶现象即使很少,也使许多患者感到失望,不只是患者失望,这其中还包括我们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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